万里茶道起源于山西祁县，时间是17世纪。

当时来自山西的晋商，赶着驼马从家乡出发，走上了漫漫征途。这些成群结队的山西商人，一路向南走到福建武夷山，被当地人称作“西客”。

西客也是“稀客”，因为晋商们带走的是这里的茶叶，留下的是沉甸甸的银子。

▲武夷山市下梅古村，“晋商万里茶路起点”石碑

据史料记载，明清时的茶叶几乎被晋商这些“西客”垄断，晋商茶路，祁县渠家应该是最早进入武夷山开始经营茶叶生意的晋商代表。

当年，祁县茶商在南方茶源地办好茶后，以湖北的汉口为枢纽，通过汉水航运至樊城（湖北省襄阳市），再北上经河南翻太行山进太岳，到武乡分水岭进入祁县境内。

先向南，然后折返往北，一路走来翻山越岭、跨河渡江，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据说，当年南下采茶的祁县茶商，不管是伙计还是掌柜，出祁县经过鲁村时，人人都要深情地用一块布包一把黄土珍藏随身。

▲祁县渠家大院

带着家乡的土，到了南方，喝水、喝茶时抓上一点，就能换水土，以防初至南方时的水土不服。此法虽无科学依据，但也充分说明了祁县茶商南下采茶时的思乡之情。

茶叶被引进欧洲后，几十年内成为流行的日常消费品，在英国和俄国是生活必需品。因此，茶叶贸易迅速成为中欧贸易增长极为重要的推动力。

到19世纪，茶一直是中国与欧洲之间主要的贸易商品之一。

欧洲市场流行的是砖茶，又称蒸压茶，顾名思义，就是外形像砖一样的茶叶，它也是紧压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种，以茶叶、茶茎，有时还配以茶末压制成的块状茶。

中国的砖茶在俄国和欧洲已经培养起一个稳定而庞大的消费群体，尤其是西伯利亚一带以肉奶为主食的游牧民族到了“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地步，他们必须依靠饮茶来消食化腻。

▲恰克图旧照

1727年，中俄《恰克图条约》签订后，经蒙古通往中俄边境口岸恰克图的贸易线路打通，茶叶成了恰克图贸易的主要商品，最远销售到莫斯科和圣彼得堡。

1857年马克思在《俄国对华贸易》中说：“在恰克图，中国人方面提供的主要商品是茶叶。俄国人方面提供的是棉织品和皮毛。以前，在恰克图卖给俄国人的茶叶，平均每年不超过4万箱，但在1852年却达到了17.5万箱，买卖货物的总价值达到1500万美元之巨……由于这种贸易的增长，位于俄国境内的恰克图就由一个普通的集市发展成为一个相当大的城市了。”

后来，晋商们带着老家的汾酒酿酒师傅们来到恰克图，利用当地的原材料，结合汾酒的酿造工艺，酿出了新口感的汾酒。

这种“新汾酒”像极了当地的伏特加，同时有着“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的中国风格，受到了当地人的喜爱，一度被当时的外国人称为“中国人的伏特加”。

万里茶路的开创者是山西的晋商，他们的庞大生意版图里怎能没有汾酒？

在万里茶路上，还有一条中国白酒的传播之路。茶路是晋商创造的，“酒路”也是山西人趟出来的。

明清时期，随着晋商的脚步，先进的山西白酒酿制技艺传遍全国，并因地制宜，根据当地的资源、地理、气候等条件，制造出各种香型的美酒，形成了“天下晋商 天下汾酒”的盛况，奠定了当今中国白酒产业的基本格局。

▲汾酒技艺传播路线图

经历史考证和研究，汾酒技艺传播的路线为“一轴两面，东穿西渐”，即以万里茶路为中轴，东西两面分别沿京杭大运河、闯关东路线，至于今天的山东、江苏、辽宁等地，和西北一线，西南沿路，至于今天的贵州、四川等地，由此衍生出中国白酒的各大主要产区和流派。

这就是“行走的汾酒”，既是汾酒产品的大流通，也是汾酒酿造技艺的大传播。

在晋商大崛起的清代，甚至在学徒们之间流传这样一句话——“学会山西酒，腰无半文天下走”，也就是说，彼时学会了酿制酒的本领，走到哪里都是特别受欢迎的。

而颇具经商天分的晋商们，则善用成酒贩运、酒师传技、酒曲传播三大方式，每到一处，都为当地酒产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技术，因地制宜、活学活用。

前面文章中提到的万里茶路交易中心——汉口，同样是晋商们聚集之地，南来北往的晋商不仅带来了茶叶，更是把老家的汾酒和酿造汾酒的技师们带到了这里。

据《武昌府志》载：“康熙元年（注：1662年），以高粱为料，作药酿酒，时人亦称汉汾酒”。

直到解放前，武汉三镇皆传“天成大有聚兴益，汾酒碧绿五加皮”“黄州的萝卜，莲花湖的藕，樊口的鱼，汉口的酒”。“汉口的酒”即指汉汾酒，汉汾酒已被三镇居民称誉为武汉地方特产。
 

2019年，国家文物局已发函，正式同意将“万里茶道”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据悉，“万里茶道”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涉及我国的福建、江西、湖北、湖南、河南、山西、河北、内蒙古等8个省区。

高层在访问俄罗斯时曾高度评价万里茶道是连通中俄两国的“世纪动脉”，并提出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要与复兴“万里茶道”有机结合。

万里茶道，也是散发着清香的中国白酒之路。

300多年来，一代晋商在辽阔的欧亚大陆上，开创了汇通天下的商业模式，也缔造了博大精深的晋商文化。

几百年后的今天，完成使命的晋商逐渐走入历史深处，但以义制利、开拓进取的晋商精神历久弥新，深深地嵌入汾酒的骨髓，成就了流传千年、屹立不倒的中国酒魂，培育了改革创新、开放包容的一代新晋商。

正如北师大全球共同发展研究院院长王宏新所说，“300年晋商万里茶道，形成的晋商精神是山西的，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

进入改革大时代的汾酒，所呈现的正是这种新晋商精神，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汾酒党委书记、董事长袁清茂也提到，汾酒要坚定不移地走国际化路线，“加强与国外知名企业的合作，向国际传递汾酒故事。”

“下一步，我们要继续开拓海外市场，紧跟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和山西省‘内陆地区对外开放新高地’的步伐，聚焦亚太市场，抢抓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RCEP带来广阔市场机遇，首先在东盟国家寻找发展新机遇，坚持不懈培育当地消费群体，进一步寻求海外增量，持续提升汾酒国际品牌形象。”袁清茂说。

万里茶道上，依旧散发着阵阵清香。

参考资料：中国社会科学报《“万里茶道”茶源地的形成与发展》，2020年5月12日（第19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