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兰花集团派驻大阳镇一分街村的第一书记王荣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素不相识的崔莹莹最信赖的亲人,还能推开禁锢她的那扇“门”,帮助她恢复正常。
2021年,乡村振兴的事业让两人相遇,从此,两个人都开启了新的人生旅程。
花季女孩关在屋内16年
一扇0.5毫米厚的铁皮门,关住了活泼炽热的青春。16年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静寂孤独地活着,没有希望,没有变化,日子像一潭死水。
她叫崔莹莹,今年26岁。提起她,大阳镇一分街村的原副支书王天明心疼又惋惜,常常感叹:“好好的一个姑娘,实在是命不好。”崔莹莹刚出生,母亲就抛下她离家出走,父亲患有重度精神病,全靠奶奶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因为特殊的家境,她从小在惊吓和贫困中长大,上学后又被少不更事的孩子们歧视打骂,担惊受怕和极度自卑摧毁了她的精神,小学四年级便辍学在家,从此再也没有出过门。她把院里那扇铁门关上了,也把自己的心门关上了,彻底放弃了生活。这么多年,她没有朋友,没有接触过外界,没有接受过教育,每天蓬头垢面,躺在床上不说不动,靠着本能维持生命。
一分街村委一直在关注这个特殊的家庭,为一家人办了低保,逢年过节送钱、送粮油,连房子都是村里负责维护。平时,崔莹莹的奶奶操持着一家人的日常起居,基本生活在村委的照应下有保障,但老人会老去,这个家庭的未来在哪里?这成了大家心头放不下的牵挂,可精神上的创伤谁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眼瞅着女孩一天天发展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大家干着急使不上力气。
小说家莫泊桑曾说:“人一辈子幸与不幸,因果都藏在自身。”但崔莹莹的不幸却源于命运的安排,一条荒凉灰暗的人生路让当年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如何去改变。26年过去,似乎一切已成定局,她这一生除了接受命运在苦海中挣扎,还能有什么选择?
“博士书记”带来命运转机
2021年,脱贫攻坚全面转向乡村振兴,大阳一分街是市委书记王震亲自帮扶的示范村,领导的关怀和指导为一分街高质量推进乡村振兴擦亮了底色。兰花集团党委精心筛选人才,选派博士王荣担任了结对帮扶的大阳镇一分街村第一书记,渊博的学识让王荣在乡村振兴事业上大展拳脚,也让他对精准帮扶困难群众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崔莹莹的命运由此出现了转机。
9月份,王荣刚到一分街村上任,就听说了崔莹莹一家的事,那个时候莹莹的奶奶患甲状腺结节,脖子上的巨型瘤大得像个皮球,几乎无法操持家务,一家人饥一顿饱一顿。这样一个家庭怎么生活?该怎么帮扶?王荣决定去家里看看。
想要帮助别人,就得接近这个人。崔莹莹的父亲是重度精神病患者,接近他真的需要几分勇气。王荣初次上门走访也是硬着头皮,在村里的原副书记王天明陪同下壮着胆子跟他交流。王天明多年来一直在尝试给莹莹父亲治疗,他也最听老副支书的话。这让王荣意识到,付真心用真情才是接近莹莹父亲的办法。随后的日子里,王荣与新任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主任张毛毛多次到崔莹莹家里走访,小心翼翼像哄孩子一样与崔莹莹和她父亲交流,每次上门买吃的喝的,帮奶奶干活,慢慢拉近距离,让莹莹和她父亲放下了戒心,信任一点点建立起来。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王荣发现莹莹的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很正常,只是出于恐惧才把自己封闭起来,还有希望治愈。
2022年3月份,崔莹莹的奶奶去世了,她和父亲彻底陷入生存的困境。每天饿了就煮方便面,吃完就躺下,锅不洗地不扫,家里脏得踏不下脚。一个精神病,一个自闭症,今后可怎么活?
“送钱送粮,帮忙干活,这些只能解决一时困难,长远来看,还是要帮助莹莹恢复生活自理能力。”王荣思前想后,决定对崔莹莹进行心理治疗。他的想法得到了村两委支持,大家起初联系到了几名心理咨询专业的志愿者,但出师不利。几个志愿者怀着热情来到崔莹莹家中,刚聊了一会儿,崔莹莹的父亲忽然暴躁,起身就要动手打人,虽然有村干部陪同,几个人还是吓得跑出来,中断了咨询。
王荣随后了解到,尽管崔莹莹的父亲虽然患有精神病,但他内心对自己的女儿非常关心,限于他的心智条件,他的爱表现为控制,不让女儿离开家半步,怕被人伤害,更怕失去女儿。听到心理咨询师说要帮助女儿走出去,情绪就瞬间失控了。
要想治疗崔莹莹,先得过她父亲这一关。可是跟一个心智失常的人怎么沟通。王荣除了一如既往去家里嘘寒问暖,还查看各种治疗精神病方面的资料,一方面督促莹莹的父亲按时服药,一方面投其所好耐心诱导,平复他的情绪,终于说服了他,同意继续为女儿治疗。
这次,村委从经费里挤出钱请来了专业心理医生,经验丰富的医生几次循循善诱,又有王荣和村委的长期铺垫,感受到爱的莹莹封闭多年的心终于打开了缝隙,在那一刻,她放声大哭,说出了心头积压了20多年的恐惧和委屈。
医生说,自闭的人就像是把自己锁在一个狭小的黑屋子里,钥匙在她自己手里,要想让自闭的人走出来,首先要让她把锁打开,然后需要一个能引导她的人把门打开,让她看到外的世界,她就会慢慢走出来。经过初期治疗,莹莹心里的锁打开了,谁来做那个引导她开门的人?
王荣决心要把这个可怜的姑娘救治到底。第一步要让莹莹能够跟外界正常交流,第二步要让她自食其力。王荣和村委干部按这个计划耐心推进,先让老支书王天明带着莹莹到家附近走动,一路上,村民们热情地跟莹莹打招呼,看着外边的绿树野花,看着一张张热情的笑脸,莹莹笑了,话也多了,对外面充满了向往。随后,村委决定让莹莹去村委打扫卫生,每月付一些工资鼓励她自食其力。莹莹父亲对这个安排烦躁不安,老支书领着莹莹第一天去上班,莹莹父亲就在村委办公楼下等,一遍一遍问莹莹的情况,生怕丢了这个女儿。王荣和老支书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向他保证一定保护好莹莹的安全。莹莹第一天上班在父亲的催促下匆匆结束,但总算是开了个好头。第二天老支书又护送莹莹到了村委,莹莹这次干得非常精心,把烟灰缸洗得透亮,趴在桌子下把灰尘擦得干干净净。看着莹莹忙碌的身影,大家也暗自高兴,这个姑娘有救了。
这一切只是个开始,医生说莹莹后续还需要一年左右的跟进治疗,更需要村委的支持和周围人的配合。对于一分街村委来说,莹莹的治疗费用和工资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该如何合理解决,这也给王荣出了个难题。他随即向兰花集团党委汇报,很快得到回音,让他放手去干,集团党委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爱心汇聚点亮“莹莹”星河
其实,兰花集团党委一直在关注着崔莹莹一家,集团党委书记李仲明、党委专职副书记柏凌装先后多次去崔莹莹家中看望,对这个大冬天还光脚穿凉鞋的女孩子印象很深。接到王荣的汇报,他立刻安排集团机关党委前去了解情况,发起捐助倡议。
4月17日,笔者随机关党委人员来到崔莹莹家中走访,原想着家里肯定又脏又乱,没想到一进家门,就见简陋的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腼腆的姑娘怯生生地接待了我们。她话虽不多,但清秀的脸庞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观察着我们。听到大家说以后要带她出去玩,还要给她买新衣服,她抿着嘴笑起来,眼睛里满是憧憬。看起来,前期治疗效果十分明显,只要巩固一段时间,完全可以恢复正常。
在和莹莹聊天的时候,莹莹父亲被王荣哄着走进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看得出,他的精神状态比较稳定,听张书记说,村里也在给他找零活,让他有打工养家的意识。张书记说:“世上不幸的人很多,我们不可能全去救助,但眼前看得见的,能救一个是一个。”
实地了解之后,捐助方案迅速敲定。4月25日,兰花集团机关党委在机关发起爱心捐助倡议,干部职工们纷纷解囊相助,共捐款12890元。这笔捐款全部交给了一分街村委,由村委统筹负责支付崔莹莹后期治疗费用和生活补贴,兰花集团机关党委也将长期持续给予帮扶。
对于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只要有束温暖的微光照射,便足以映亮她的全部人生旅程。王荣用他的坚持推开了莹莹封闭的心门,又带动爱心帮扶从“一个人”变成“一群人”的行动,让点点爱心汇成璀璨星河,照亮了崔莹莹的人生,也为大阳镇一分街村乡村振兴事业推开了一扇“幸福门”。
责编:宋永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