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城县东葫芦川里的燕家庄乡是个山高树多、松林密布、沟壑纵横的高中山区。境内横岭村,因村庄座落在一座横向的山岭之上而得名。抗日战争时期,村里有个叫段兴玉(亦名段祥玉)的青年,从小到大很有点“横劲”。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常到野林里去追踪禽兽,稍大与伙伴们到林子里去打猎,有时候遇到狼、豹,别的小伙子几枪都打不住,他一枪就中,有时候把山鸡和野兔惊得乱飞乱跑,飞走中的动物他举枪便倒,天长日久,他便成了大家的靠山,再加上他很懂得关心和爱护别人,也可以说他是当时年轻人中的一位中心人物了。1937年冬,日军侵占交城县城以后,交城人民开始了英勇的抗日斗争。段兴玉在八路军的影响和号召下,带头报名参加了自卫队,后来又参加了交城县第一个抗日游击队,当了游击小组组长。 1940年他又成为民兵中队长,一年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工作上处处当先锋,在他的领导下,把横岭村甚至附近一些村庄的对敌斗争,搞得像一盆火一样。由于他忠于党的事业,充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在打日寇的无数次战斗中,灵活运用毛主席的战略战术思想,充分施展自己各方面的才能和胆识,取得了无数次的胜利,赢得了“独胆英雄”“神枪手”“常胜中队”的美名。
捉汉奸
日军在芝兰村扎下据点不久,有一天,一位乡亲找到段兴玉说,据点里的鬼子派人给咱送来“通知”,“要肥猪两口,限两日送到据点,谁敢违抗,杀头示众”。段兴玉一听,怒从天降,说:“老百姓都用糠菜充饥,哪有肥猪,这伙豺狼恨不得把中国人都吃光。”说着拿起枪就走。他走出村绕近道,埋伏在路旁的树丛中,待那送“通知”的走来,突然跳出来,枪口对准那人的胸膛,喝问:“站住!什么人?”那人回答后,他便说:“你要当汉奸,我就毙了你,现在放你回去,告诉鬼子小队长,就说我段兴玉要猪没有,有山药蛋,叫他来拿,要我的脑袋,叫他来砍!”
南梁庄的伪村公所被段兴玉中队捣毁以后,各村都没有人敢公开维持敌人了。但仍有少数上层分子在暗中活动。1942年的10月间,申家社村有几个村的一些人在召开维持敌人的会议,偷杀猪羊,暗送情报。段兴玉接到情报后,赶到这个村,把开会处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出来厉声呵问:“谁是会议的领导,站出来!”这伙人都目瞪口呆,低头不语。接着查出阎世英给鬼子写的情报,其意是:报告太君,附近没有八路活动,我们将猪羊送去,望多多光顾。段兴玉一看,怒火冲天,大声喊道:“鬼子成天烧杀,你们还要送猪送羊,让那些家伙吃饱了再来杀我们中国人。谁要当汉奸,就毙了谁!”到会的人都说:“不敢了,再也不干了!”最后,将杀下的猪羊没收,将效忠于日军的阎世英逮捕,经区上审判执行枪决。这一下彻底摧毁了这一带明的暗的维持会,切断了不法分子同日军的联系,保卫了根据地的安全。群众高兴地说:“把敌人的耳目剜了,把手脚剁了,叫他狗日的再来,准让他头破血流。”
1943年春天的一天上午,据点里的中队长山田派便衣队员冀春科偷偷窜到东坡底村,监督催送粮油,刺探军情。段兴玉得知后,当即带领民兵赶到预定地点,把民兵分成7个小组,1个小组上山放哨,3个小组封锁路口,对另3个小组详细安排了进行搜查的办法,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便带着进村的民兵挨门逐户搜查,没有抓到便衣,于是找到该村村长阎来银。阎是我方选派的村干部。段兴玉故意提高嗓门严厉地喊:“这家伙肯定在村里,你要包庇敌探,就按汉奸处置你,绝不留情!”就让民兵将阎来银捆起来,吊在大门上,民兵们连打带叫,叫嚷声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村庄。起初阎来银被打得直叫求饶,接着阎来银提供了实情。段兴玉带民兵立即赶到富元家院中,搬开地窖口上的石板,向里喊:“出来,不出来就往里扔手榴弹,炸死你王八儿的!”“我出,我出……”敌探失望地说着,慢腾腾地从窖口爬出。但他看到只是几个民兵,就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榴弹,企图顽抗,被一枪结束了狗命。敌探死在地上,血流下一滩。阎来银见状吃惊道:“你们把他打死在这里,鬼子来了咋办呀?”段兴玉大声说:“这是我们干的,与你无干!”说完,一面派人把敌探抬到后山,把地上的血迹擦净,一面又让人写了份情报,派人送到据点。鬼子山田中队长一看,上写:“从上面下来一股八路,把太君的一个便衣抓走了。东坡底村村长,也因包庇便衣,被八路捆打!”山田顿时把情报撕个粉碎,气得瞪眼跺脚,狼嚎般地吼叫:“这个的,又是大八路段兴玉的干活!”一拍脑袋跌倒在床上直喘粗气。
挤掉岔口据点
1943年3月的一天,六支队郭庆祥支队长带着两个连的部队,要从虎口救出我干部、群众,采纳了段兴玉夜袭岔口据点出奇制胜的建议。深夜段兴玉打头阵,领着部队和民兵向岔口据点摸去。通往据点的大路、小路段兴玉没选,而选择了一处悬崖峭壁,他悄声无息地攀上去,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包围了炮楼。其余部队、民兵绕进村西鬼子和伪军的驻所,敌人还在睡梦之中,我部队、民兵抛出的手榴弹破窗而入,炸得敌人血肉横飞。一部分伪军举手投降。当炮楼上的鬼子发觉之后,已处于我军严密控制之下,干打枪不敢出来。这一仗打得干净利落,有10多个鬼子被消灭,30多个伪军被炸死。从地窖里营救出被关押的我干部、群众30多人。仅15分钟就解决了战斗,被传为佳话。岔口据点周围造成无人区以后,敌人抓不到人为其担水、砍柴,只好逼着伪军去干。这个据点的敌人,本来吃的是中西川的水,烧的是葫芦川的柴。但没过几日,水被崔三娃民兵中队打的吃不上了,柴被段兴玉民兵中队打的烧不上了。但段兴玉还是带着民兵监守在据点附近,别的民兵轮换,他坚持不下战场。一天他发现鬼子在齐石崖上修了水池。他带着民兵在水池的对面等了几天,也不见敌人出来担水。后来才知道敌人是在黎明时分担水。第二天,他带着民兵埋伏在山坡上,果然有3个敌人去水池边抬水,等敌人抬上水走到半山腰时,指挥民兵瞄准放排子枪,一下子把3个敌人全打倒,连人带水桶滚落到沟底。这以后,几天不见敌人出来抬水。他分析白天不来定是晚上来。他安排白天派一、二人放哨,其余人白天睡觉,黑夜埋伏监视,像狩猎一样,爬在水池近处等候。敌人又改为后半夜抬水,还有鬼子带枪掩护。当他侦察好地形、研究好打敌人的办法后,一天半夜里,几个敌人来抬水,他一声令下,民兵们打了一排子枪,他投了一颗手榴弹,5个敌人全被炸死在水池边。在围困的日子里,段兴玉带着民兵半夜三更摸到据点附近,用榆木炮向炮楼开火,把鞭炮放在煤油桶里燃爆当机枪使用。敌人刚刚入睡,猛听炮声、机枪声大作,如临大敌,慌慌张张爬上炮楼,用步枪、机枪、小钢炮乱扫乱射,引诱得敌人消耗了大量的弹药,敌人喝不上水,烧不上柴,吃不上粮,睡不好觉,无法待下去了。1943年7月21日夹着尾巴逃到东社据点去了。这一胜利消息传到延安,毛主席立即给晋绥发来电报,号召晋绥边区所有地方,都向八分区学习,打出威风来,扩大自己,缩小敌人。
二十里阻击战
1942年冬,日军企图袭击我八分区驻地——屯兰川的关头村,调集了几百鬼子,准备打个突击战这时我军主力部队被调往外地作战,民兵战斗队只有二十七、八个人,十几条枪,每个民兵有两、三个手榴弹。要和装备精良的大批鬼子打仗,如何能取胜?段兴玉和大家商量,有的主张打“麻雀战”,有的认为这是鸡蛋碰石头,他提出:我们的目的是拖住敌人,争取时间,集中火力,利用有利地形分组阻击敌人,打个“倒架架”战术。大家听了一致赞成。于是当机立断,调配武器,把民兵分为4个小组。第一组全部带步枪,到申家社村北四方坪高地设伏。第二组全部带手榴弹,到冯家庄村北道底坡齐崖上设伏。第三组到横岭村北高崖上设伏,并以此为联络中心。第四组到燕家庄村南的塄子上设伏。在东葫芦川里摆开了二十里长的战场。部署以后,让每个民兵粮袋里装上炒面,马上出发。山区的冬夜,刺骨的寒风嗖嗖地刮着,但民兵们个个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进行着战斗前的准备。夜幕降临以后,五、六百鬼子偷偷从东坡底沟口窜来,进入东葫芦川一直向北推进。民兵们忍着寒风,全神贯注地搜索着四周的一切。夜像死一般地寂静,突然有敌人洋马打喷嚏的声音。民兵们向敌人瞄准,当敌人走到四方坪下时,任广礼一声喊:“打!”第一组民兵“乒乒乓乓”打排子枪射击。敌军遭到突然袭击,慌忙四散乱跑,一个个蜷伏在石头后,一动不动,我民兵战士又打阵排子枪后,迅速撤退。敌视察情况,迟迟不敢行动,停了一刻来钟,才又继续北进。当敌人刚刚走到底坡齐崖下,这里是悬崖壁立,足有四、五丈高。我第二组民兵居高临下,手榴弹向敌人劈头盖脑砸下,“轰轰轰”猛烈的响声震得鬼子胆战心惊,炸得鬼子昏头转向,爬的爬、滚的滚,乱寻躲避的地方。在这里又停了一刻来钟后,狡猾的敌人清醒以后,不走大路了,沿着河滩向北急进。这时我民兵第一组已转到第二组民兵前面了。几组连环战斗一直打到横岭村附近。鬼子哪知道这条河正通向高崖底。段兴玉带着民兵正埋伏在这里等待着。第三组民兵在阵地上听到前面的枪声停止,都静静地注视着前方。一阵冷风吹来,马蹄碰在河面的“踢嗒”声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段兴玉对民兵们说:“不要紧张,咱们在暗处,又对地形熟,准备狠狠地打!”当敌人进入伏击区后,段兴玉一声喊:“打!”民兵们步枪、手榴弹齐发,“乒乒乓乓”“轰轰”的声响震天动地,在手榴弹爆炸的闪光中,隐约可见黄皮鬼子在河滩乱窜,往石头缝里直钻。但日军小队长又以为是“土八路”扰乱,于是组织一部分兵力摆开阵势还击,小钢炮也“咚咚咚”地响起,炮弹从民兵们的头上飞过,有的民兵说,撤吧,看敌人追上来了。段兴玉说:“不要怕,他狗日的黑夜里不敢上来,就是上来,咱们和狗日的转圈子,不上来,咱们就拖住它。”片刻间,第四组民兵在塄子上也向敌人开火,把敌人的先头部队堵了回来,第一、二组的民兵撤回来又尾追袭击。敌人首尾受击,中间又有段兴玉带民兵直打。这一下把敌人打“毛”了,弄不清遇上了多少八路,唯恐装入口袋被歼。敌人慌慌张张向南退去,然后向东南折向麝香沟。哪知又中段兴玉之计。这条沟从沟底到山顶,虽只有六里多远,但根本没有像样的路,只有羊肠小道,灌木荆棘丛生,崎岖难行。敌人折腾了一夜,当敌人赶抵关头村时已到中午,我分区党政机关早已安全转移,敌人又扑了个空。在这零星的打击下,鬼子亡4人,伤1人。这就是当时有名的二十里阻击战,少数民兵粉碎了大批日寇的“扫荡”计划,受到八分区领导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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