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2018年腊月十八,离过大年仅十多天的时间。郭玉永局长、梁照武副局长和我一行三人,到辖区内各保护站检查工作并慰问一线职工。途中郭局收到李晨光老先生发来的文章《寻找识字岩》,上面记载着李里厅长、阎广宏副厅长、景宏玉局长、畅时民局长及杜玉萍等领导到保护区八道沟寻找有天然形成的“日月同在”字样的花岗岩景观事件。当前八道沟是我局生态旅游开发的区域之一,许多资料都在陆续收集整理中,这个消息的到来,无疑会对我们的宣传报道增添新的故事和内容,大家兴致骤然上升,决定巡护、探究并行,于八道沟内探秘。
根据文章内容,字在房间大小的岩石上,且插图的照片上显示,岩石表面光滑,坐5人尚有很大的空余石面。结合我十多年无数次进八道沟的经验来判断,应该是距沟口三公里左右的那块路边岩石。因从来未在此岩石上发现过字迹,因此只能是推测而已,等待实地勘查核实。
腊月十九,早上9:00,我们一行三人到黄鸡塔保护站检查完工作,叫上薛吉森站长准备一同进山寻字,正赶上孝文山林场派出所的张熠、刘芳二位同志到保护区搞联防联治,加上小韩共7人一起进沟,边巡护、边探秘。
虽说数九寒天,但气温还远不及往年来低,空寂的山野显得格外肃杀,天空湛蓝的背景下漂浮着无数似断还连的棉絮状云彩,一直延续到山的那一边,一种阴冷的氛围充斥在天地间。估计这两天会有暴雪降临,天气预报也如是说。
从保护站到八道沟口两公里左右,路上郭局长从李晨光处了解到旧照片拍摄者盖强(保护区的老领导,现在省厅工作),通过电话,盖强领导告知我们较为详细的拍摄位置和距沟口的距离,这些位置信息和我前期猜测基本吻合,于是大家决定直接到预定的那个地点。
从沟口到预定点约三公里,两公里有硬化路,可通车;后一公里为凹凸不平的山路,要过独木桥,跨越结冰的溪流,需步行。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都是在林业战线上奉献了20多年的工作人员(小韩除外),对森林有种难以言表的情怀。沿着斗折的山路,蛇行穿过。看到布满苔藓、表面斑驳的岩石,黄刺玫、复盆子、胡枝子等灌木瘦弱的枝条,山杨、白桦、红桦等乔木光秃的躯干、油松、云杉挺拔而黯淡的身躯,浮冰下奔流的小溪,林间厚厚的衰草及枯落物,林道上层层堆叠的枯黄而略显暗褐色的落叶,往日的繁盛不再。仅辽东栎、茶条槭上些许枯黄而卷曲的叶片悬在空中。云杉和油松保持着黯然的绿色,无一丝光泽。沙棘树上零星点缀着几串干瘪的浆果,三两只长尾雀跳跃在其间,偶尔飞过的沼泽山雀、大山雀、黑头䴓伴着滋滋而单调的叫声,扰动着死寂的森林,增加一份生机。星鸦、黑背燕尾这些常见的鸣禽,今天悄无声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临近目的地的沟道内结满了厚厚的冰,大家谨慎地走在冰面上,仍然谈笑风生,这让我不由得想起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虽无烟雨,但穿过树冠,从云层缝隙透射过来的阳光却也增添了许多情趣。
到了目的地,大家打开手机中分享的那篇文章,放大插图,站在岩石的不同位置,开始对比现场。依照照片上岩石的边际、材质、纹理、水线、裂隙、文字位置等,变化角度,进行配对。
另有几个人到周边继续寻找,以提高工作效率。经过认真观察,仔细分析,最终把照片上的地点准确的定位在了它的实际位置。在郭局的安排下,大家按照照片人物的排列顺序重新布设场景,四男一女,恰好吻合。我负责照相,因旧照片是拍摄者在树杈上拍的,我于是在大致相同的角度上选择一棵白桦树,站在树叉上复原了旧时的场景。
可喜的是,我们按图索骥找到了文章中所说的准确地点,并通过相机让旧景重现,实现了李晨光老先生寻找“识字岩”的梦想;遗憾的是岩石经过30多年的风雨洗礼,已无字迹可寻,唯有颗粒状花岗岩体,暗褐色的水印,深浅不一的裂痕,静静地展示在原地,直到永远。
赵占合
(责任编辑:邢昊然)